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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，挪威總理史托藤伯格落實了他的招牌政見，把父親的育兒假從本來的8周提高到10周。一來，這知足了嬰兒初生前期對雙親的依靠，二來也彰顯了當地自我標榜的平權主義－儘管在工作職場，男性也都不應比女性更不可或缺。

法令公布隔沒多久，史托藤柏格就收到兩份內閣閣員的假單，包孕其時的司法部長和家庭事務部長都向他提出了育兒假需求。一旦准假，這兩部會將有兩個月左沒有部長向導。

閣員「以身作則」，落實政策，史托藤伯格固然不可能否決僚屬暫別工作實行親職義務。媒體隨後採訪家庭事務部部長，問他擔不憂郁這兩個月不在其位，會影響現有政務鞭策，部長的答覆則是：「我身為家庭事務部部長，兒童照護就是我的業務之一，如果我自己不親身實踐10周的父親育兒假，我怎麼知道這政策合不公道？」從其時輿論回響反映來看，這個國度仿佛對部長告假帶小孩一事其實不以為意。

接下來，父親10周育兒假又修正耽誤到12周。北歐國家身為世界的社會實驗室，常常有些驚人之舉非其他國家能夠苟且炮製。你很難說他們那一套全都有參考學習的必要，但話說回來，近代關於民主、自由、法治、環保、永續、人權、同等，諸如此類觀念，又豈是我們自己獨創的看法，導入之初，也未必通通符合那時時空環境的國情，今天不也成為我們熟習的樣貌。

任哪個國度都存在分歧價值觀的震盪，這不僅是左派、右派的意識形態之爭，還包孕左，要左到甚麼水平，右，又要右到甚麼地步。北歐國家一方面被稱為全球成長最不變的區域，內部卻是黨派林立，彼此常常針鋒相對，穩定和對立兩相矛盾的連系，既有複雜人道的常態拉扯，還能達到一種幻想的協調狀態，這應當才是北歐模式為人好奇的主因。至於8周、10周甚至12周育兒假的設計，不外是此類模式下，屬於某個國度此中之一的衍素性商品，那是「結果」，而非更值得外人探討的「政策構成過程」。（不然丹麥、瑞典、芬蘭、冰島也不會在育兒政策上各有所長）。

政策是檢驗政黨價值的體式格局。（攝影：葉信菉）

「得天獨厚」並非渾然天成

因為理論上的發現，北歐國度認為一小我人都想扯你後腿的社會，將為生活製造十分多的未便，於是他們以「信任」作為社會運轉的根蒂根基，不測收穫就是促使官僚軌制更直接高效。同樣也是理論上的發現，北歐國家看到生涯在窮漢堆裡的有錢人壓力都很大，於是便以「同等」做為施政的核心價值，儘管打造出的是一個看起來相當極真個均質社會，但也說明了為什麼那裡沒有妒忌、少有懊喪、不見剝削、無相對褫奪感和低犯罪率。

這一套邏輯，和我們熟習的「美國夢」分歧，也和傳統經濟思維有所出入，以為高稅收和「管太多的當局」，會抹殺企業成長、創新和削減競爭力；相反地，他們是像是違背物理定律的蜜蜂，證實了不只笨重的蜜蜂可以飛起來，北歐極端的福利軌制、極真個課稅軌制、極真個工時軌制，乃至一個連替換董事會成員，生怕都得徵詢櫃台人員定見的社會，也能讓國家經濟起飛。

北歐國度確實有他得天獨厚的環境，可以把本身當成各類高度人道化制度的嘗試品。但所謂「得天獨厚」從來也不是渾然天成，它有太多後天人為加工的痕跡。就像一小我很是激賞舊金山漁人碼頭的景致，有天把它原封不動搬到台灣，也難保最後不會釀成淡水漁人船埠。

固然，烏托邦也不是全無缺點。瑞典因為太正視共鳴決，致使很難鞭策不受接待的企業改革政策；丹麥氣勢派頭顯然略微側重單一強勢輔導，很多公司是以無法成長出國際級的範圍；挪威的高所得、高稅收、高福利，帶來的就是高通貨膨脹。足堪光榮的是，它們的弱點又正巧會是它們的優點，瑞典人習於共鳴決，大家都接管讓步是遊戲法則的一部份，一旦接受，大家就齊步走，稽延非但沒有造成國度裹足不前，還培育種植提拔出許多跨國大企業；丹麥管理階級強勢而矯捷的操作，則是讓活耀的中小企業遍地開花；「世界上最合適人棲身的國度」，正是挪威服膺集體犧牲的最終成績。

踩定政黨的價值

因應本日變化多端的世界，已很少有人敢拍胸脯包管甚麼政策是絕對合理，也不是每一個政策制定者都能仿效挪威家庭事務部部長，親身去實證一項政策的正確與否，那多是北歐才有的怪異風格。只是，鏡頭拉回台灣，所謂「國情不同」，會否還在於此地已然打破了權勢巨子，卻落空專業，言論多元，可是缺少同等的商洽。在修正勞基法時，在朝的民進黨認為不快修，會落空中小企業和弱勢勞工的支撐，黨會倒，快速批改經由過程，反又遭到年輕世代排山倒海的負評，黨一樣風雨飄搖。這一類型窘境，恐怕已不是台灣個體政黨的專利。

不管是北歐、歐洲仍是美國，都只能成為台灣某部門的參考點，就像小孩成長進程，旁人不免通知這孩子究竟長得像爸爸照舊像媽媽，而他終究要長成他自己。若說「北歐神話」之於台灣有涓滴可取，即是在提示我們，左派紛歧定就代表真理，右派也紛歧定就代表准確，為政不過踩定政黨的價值，然後再行回應現況，若因此失去選票，那是政黨的損失，而政黨損失，在國度成長的長河中，曆來是無足輕重的。

2013年挪威國會改選，史托藤伯格領軍的左派政黨丟掉政權，改由右派執政，但那和當初育兒假調劑無關，也和部長「停職留薪」帶小孩無關，很大的身分是來自於選民厭倦了左派持久在朝釀成的社會僵化。所幸，父親育兒假時數「不退則進」，它至少又進一步確立了北歐式的平權主義，從中激發出的國度競爭能量，到頭來並沒有因為左派暫別政權而稍有減損。

※作者為《上報》編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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